回房间去换了一身深色一点的衣服,然后洗了一把脸下楼来到冯姨家,看着那张挂着的黑白照片,我的心情变得非常难受。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还记得小的时候冯姨经常给我送吃的来,不管是窝窝头还是一碗稀饭,他都会想着。后来我成年了,冯姨就告诉我哪些该做那些不该做,可以说我现在还好好的活着,有一半都是冯姨的功劳。
我想去给她磕三个头,但却被她家大儿子和二儿子给拦住了,说:“你来我们家做什么,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于是许多人都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这条街的居民,他们现在都非常仇恨我,就是因为我阻挡了他们的财路,这种被自己的邻居仇视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我连冯姨家门栏都没跨进去,就被人给轰出来了,我孤独地站在阁楼外,默哀了许久,就算是为冯姨送行了吧,有机会我会去她坟上好好磕三个头。
白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她轻声说道:“冯姨那么年轻就走了,昨天我还看见她接梁晨放学呢。”
我重重一声叹息,转身走回到自己阁楼下,也没有上楼,就这么坐在梯子上,点上一支烟默默的抽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苏曼。冯姨比苏曼大不了几岁,苏曼现在估计真躺在医院接受治疗,她的病几乎是治不好的,只有等着死亡。
我仰起头将嘴里的烟悠长且缓慢的吐出,白洁也来到我身边坐下,她也不说话,就这么撑着头看着对面冯姨家乱成一团。
抽完这支烟后,我终于对她说道:“过段时间去上海看看苏曼吧。”
白洁扭头看着我,却没说话。不可否认的是,我已经承认了这个事实,只是还有许多东西需要慢慢地去接受去消化。
过了一会儿,我又对白洁说道:“明天我要去参加一个招商会,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什么招商会?”
“就是TBB公司发起的西部招商会,只要一家代理商,我去碰碰运气,如果成了就爽了,不成也没关系,就当去长长见识。”
白洁点着头说:“TBB我知道,这家公司资质挺不错的,才上市的不久,但是潜力很大,可以去试试。”
“我也没抱多大希望,太多人了,就去碰碰运气呗。”
白洁没有再说话了,其实我这么说出来就是想听听看她的意见,因为她是一个很独立自信的女人,对于商场这一块的分析也比我到位,但是现在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完全赞同我所有的做法。
相继又沉默了一会儿后,我又想起今天早上的事,便又向她问道:“昨天晚上我真像你说的那样?”
“我骗你干什么,拉都拉不住你,口红好吃吗?香水味道还行吧?”
我尴尬地笑了笑,想象着那样的画面,简直惨不忍睹。
笑过之后,我又问她:“是不是把你给吓住了?”
“没有啊,觉得那样的你也挺可爱的,后来你又抱着我的腿含含糊糊的说了说了些什么。对了,你还喊我妈了。”
“啊?我抱着你的腿,还喊你妈?”此刻我真的想找一个地缝钻下去,不要这脸了。
“可不是么,还非要我答应,不答应你就不松手,没办法我只好答应了。”
“你还答应了……白洁你是不是人啊!明知道我酒后胡言乱语,你还趁机占我便宜。”
“是你硬要我答应啊!早知道我就给你那一幕拍下来了。”白洁一脸无辜的说道。
我撇过去,不想再让她看见我这张脸,我真的很没有面子,想着那样的画面,真是无地自容。
“你别不好意思嘛,昨天晚上你虽然神经质了一些,但真的很可爱的。”
她说着就来扳我的身体,我推了她一把,说道:“你别碰我,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好吧,记住妈永远在你身边。”她说完立马站起来就跑上了阁楼。
我好想一头撞死算了,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脑补着昨天晚上我趴在地上抱着她腿,叫她妈,然后她应我一声“欸,乖儿子,妈在你身边呢。”
一想到这,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真的是很丢人。这酒啊真害人,害人不浅啊!
不过这也间接让我看到了白洁对我的关心,至少她没有冷漠的将我不管,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高冷得我问她什么都不说。她说我可爱,我觉得她也挺可爱的,特别是刚刚最后一句她说完,害怕我找她麻烦似的,灰溜溜的跑了。
……
冯姨离开的这个晚上,我并没有休息好,鞭炮声和锣鼓声一直持续到凌晨,我也是凌晨才安稳睡去,不过睡眠质量一点都不好,心里一直在担心什么。
早上天一亮就起床了,这初秋的天气总是那么萧瑟,萧瑟得让人莫名的犯愁。
洗漱之后我又去叫醒了白洁,她磨蹭了很久才出来,我还没来得及抱怨,她先抱怨道:“你看你昨天给我化妆品吃了,今天只有素颜见人了。”
“能别提那茬了吗?能翻篇了吗?赶紧地,别磨磨蹭蹭的。”我说完,转身就往阁楼下走去。
下楼后看见对面冯姨家已经在为出葬做准备了,我叹息一声,仰头看着这昏暗的天空,秋天总是伤感,分别也总是在九月,落叶总要归根。
只是这条老巷子里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少了,老一辈的人都相继离开,剩下子女们都不愿意住在这条破烂的老街里,估计以后啊这里就要被彻底遗忘然后彻底荒废。
走出弄堂后,就在巷子口的早餐店随便吃了点东西,白洁说她是素颜,我怎么看怎么不像,哪有素颜是这副模样的,简直比化了妆还清纯漂亮。
当然这些我都没说出来,怕她骄傲。
正赶上上班时间,公交车上非常打挤,估计这也是白洁第一次坐公交车,她倒还很兴奋的样子,挤在人群中一直对着我笑。
我怕别人吃她豆腐,就故意将她身子扳过来对着我,另一只手抓着扶手,另一只手本能地将她护在身前。
又是这么近距离的贴近她,因为实在太挤了,我们的身体几乎是贴在一起的,我很清晰的问道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让我一如既往的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