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就这么迎着冷冽的风默默地抽着。
半晌后,童欣又对我说道:“王宇,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她转过身面向着我,将那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在耳后,然后一脸正经的说道:“如果当初你和肖夏在一起之前,我先向你表白了,你会接受我吗?”
我没有一点犹豫,点着头回道:“会!”
童欣的眼泪顿时就破涌而出,这不是她演的,因为我能看见她每流下一滴眼泪里的悲伤。
她哽咽着说:“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那天你跑来问我向肖夏表白送什么礼物的时候,其实我也正准备向你表白的,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好几次欲言又止。终究你还是和她在一起了,而我呢?只能含着微笑默默祝福你。”
这些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因为我也是在这两年才知道童欣喜欢我的,所以以前我根本就不知道,而那时候我的确也没什么那方面的感觉。
此刻,看见她如此的撕心裂肺,我多少能感受到那时候她的心有多痛。
真的,如果那时候她向我表白了,或许我真的会和她在一起。
童欣眼中含着泪水,却带着心痛的笑容说道:“王宇,如果当初是我和你在一起,那现在我们的生活完全就不一样了,说不定现在我们的孩子都能叫我们爸爸妈妈了……”
她的双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尽管我穿着长袖外套,但她的指甲依然深深地嵌入了我得肉里,那种疼钻了心的痛。
我不顾一切地将她拥入了怀中,紧紧地抱着她,突然好想给她全世界。
但是她推开了我,第一次看见她用这么憎恨的眼神看着我,终于抬起手,在这个深邃的夜色下,用生平最大的力气狠狠地一个耳光抽在我的脸上。
我感觉到了嘴角传来腥味,晕眩中,哪些荒唐的岁月又一次如放映般浮现在我脑海里,每一个片断都强烈的刺激着我此刻脆弱的神经。
她那双冰冷的手又贴在了我得脸上,用手抹掉了我嘴角边的血渍,眼眸中充满了打着转的泪水。
我有些呆滞的看着她,并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打我,但我认了,因为这是我欠她的。
终于她不再哽咽了,却是充满痛心的说道:“刚刚这一巴掌已经让我泄愤了,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提起感情上的事,在这里祝福彼此。你回到白洁身边,我也会安心找一个靠的住的男人结婚生子”
风,咆哮似的从我的耳边刮过,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她说这句话我非常难受,特别是联想到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和别的男人拥抱亲吻的画面。
我依旧僵硬的注视着她,忽然她对着我的嘴唇吻了过来,那一半温热一半寒凉的嘴唇便贴在了我的嘴唇上,让我措手不及。
只是那么轻轻的一下,她便松开了我,微笑着对我说:“王宇,以后好好生活,我也会好好生活,咱们永远都是最好的哥们儿。如果某一天你结婚了,我也会带着微笑去祝福你,如果某一天我为别的男人穿上了婚纱,我希望你也会祝福我。”
我怔怔的看着她,嘴唇僵硬的蠕动了几下,却始终没说出一句话来。
她又对我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你向左走,我向右。记住明天上午九点准时来我酒店找我,我带你去广告公司。”
她说完便转身往反方向离去,我就这么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这朦胧的霓虹灯下。
之后我也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我知道她带我来这里的用意了,她是想在这里爱上我的,也想在这里将那段不靠谱的爱遗忘掉。
我一步步艰难地着走,鼻腔内不能控制的传来一阵酸涩感,事到如今能怪什么呢?怪命运捉弄吗?还是怪有缘无分呢?
想来,我是对不起她的,对不起我们曾经在一起度过的那一段荒诞岁月里的情分。
眼角顿时又传来了一阵温热感,我没有哭,只是要流眼泪而已。
很想抽烟,但烟盒里最后一支烟都被我刚刚抽了,我只好奔跑着想寻找一个能买到香烟的店铺,此刻只有尼古丁才能填补我心中那患得患失的心情。
这边街区太过于中规中矩,我走了几条街也没能遇见一个还在营业的报刊亭或是便利店,连一家超市都没有。
不过此刻已经没油了那种想要抽烟的**了,坐上一辆还没收班的公交车回到了五星路。
老城区这边的便利店就多了,我就在公交站附近随便找了家小卖部买了包黄鹤楼,随即撕开薄膜点上了一支。
却在准备回到阁楼的巷子口,我看见了一对年轻夫妇正在吵架,我本没想多管闲事。
可那女的路过我身边时瞪了我一眼,凶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吵架吗?”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身后那哥们儿一句话也不说,显然是害怕老婆的那种人。
见我还这么盯着她看,她又瞥了我一眼说道:“好狗不挡道,你挡人家门口做什么,给我让开。”
我这才移开身子往刚才站的地方一看,原来我真挡在别人门口了,可是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了,还从来不知道这巷子口空着的这套阁楼住着人,而且还是一对年轻夫妻,顿时让我感到好奇。
那女人走到门口,又扭头冲身后那男的喊了一声:“还不赶快开门,愣着干嘛呢?”
那哥们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拿出钥匙打开了门,但是我并没有很快离开,因为我听见了那女人进屋后说的一句话。
“我跟着你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你看人家小莉老公又换车又换房,还有你那个同学婷婷,人家天天在外面旅游。你呢?你给了我什么?牟飞我告诉你,明天你要不给我准备二十万房子的首付款,咱们就离婚!”
我听见这话顿时就怒了,可人家的家事又和我有多大关系,我只是摇头叹息,叹息这现实的社会,叹息这爱慕虚荣的女人,也叹息身为小人物的我们实在很无力给自己老婆想要的一切。
接着阁楼里又是一阵断断续续的争吵声,我没再理会,将手插进裤兜里朝小阁楼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