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抬起头向暗杠手指的方向看去,我以为他看见了白洁,可眼前的只是一个清洁工人。
暗杠又对我说道:“要不过去问问看?”
我点了点头,朝那清洁工人走了过去,暗杠帮我叫住了他,我随即指着白洁妈妈的墓碑说道:“老师傅,你有没有看见有个年轻的女人去那里上过香?”
清洁工人朝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沉思了片刻后,说道:“有的,我印象还比较深,今天早上很早那丫头就来了,当时还下着雨,我见她一个人站在哪里哭了很久,我还给她送了伞的。”
暗杠立马附和道:“宇兄,那肯定就是小洁了。”
我也立马向那清洁工追问道:“她多久走的你知道吗?”
“大概两个小时以前吧!她在那儿站了很久,那姑娘哭得很伤心,我还上去问她发生什么事了,那姑娘也挺有礼貌的。”
我在大爷的描述中想象着两个小时前白洁站在这儿的样子,她一定哭得很伤心,我好想抱抱她,好想告诉她,一切有我。可惜,我还是晚了一步。
暗杠又急忙问道:“老大爷,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老大爷摇了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行,谢谢你,老师傅。”我说完,带着暗杠往山下走去。
暗杠又向我问道:“宇兄,你说她会去哪里呢?她会不会回她家了啊?”
“应该不会,不过还是去看看吧。”
她如果真想躲着我的话,是不可能回家的,但我还是要去她家看看。
这一天,暗杠就做了我的司机,我说去哪,他就送我去哪。
等我来到白洁家后,她爸爸很热情的接待我,也很奇怪的问我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他白洁离开的事情,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我可以确定她没有回来过,就算回来,也可能只是在别墅外面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我只想象着她的样子,想象着她默默站在外面却不敢进去的样子,她肯定又哭了。
从别墅离开后,回到车上,我和暗杠都各自点上了烟,呆呆地坐在车里,也不知道下一个目的地是哪儿?
过了许久,暗杠才问我说:“宇兄,咱们又去哪里?”
“不去哪里了,她如果真要躲着我,肯定是不会让我找到的。”
“那你就这么放弃了吗?”
“当然不会放弃,我先回上海去吧,看看她会不会去上海。”
暗杠点了下头,应道:“也好,这边有消息的话,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嗯。”我应了一声,再次拿出手机,又尝试着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我已经没抱任何希望了。
暗杠这才发动了车子,我又打开微信,给白洁编辑了一条信息:“你已经离开我三天了,我现在来北京了,我知道你也回过北京,但是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我真的希望你会看见这条信息,我是真的想你了,我不想你一个人这么默默的承受这一切,回来好吗?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要离开你,我愿意做你的记忆,帮你记起所有的一切,照顾你一辈子……你知不知道,你的离开才是对我最大的伤害,请让我们的爱重头再来,好吗?我真的快承受不过来了!”
发送完这条微信后,我又看着手机苦笑了一声,她肯定不会看见的,也许手机都不会再开机了。可我还是不想死心,依然又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我一定会找到她,哪怕天涯海角!
我没有现在就回上海,而是在傍晚来临前,和暗杠在一条夜市街,找了家自助海鲜店,我只想大醉一场,只想借助酒精来忘记一切。
菜还没上齐,我就喝掉了一大杯啤酒,在酒精的冲击下,好似享受到了整个世界。
人就是这个样子,只有在最痛苦的时候,才觉得酒精才是上天赐予的恩惠。
暗杠也陪我喝,我知道他已经为了徐冉将酒戒了,但是现在看见哥们儿我如此落寞,他不顾一切的端起了酒杯。
我们在醉生梦死中,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以至于在短暂的时光中,忘记了白洁的离去,忘记了她肚子里还怀着我们的孩子,也忘记了我要去哪里才能寻找到她。
但是,我不想清醒,只想将自己放在酒水里浸泡一整晚。
因为喝得比较猛,所以眩晕感来得很快,这让我变得更容易产生幻想。
幻想着,下一刻她就会穿着那套洁白的裙子,脚步很轻地向我走来。然后搀扶着喝得人事不省的我,一路走一路抱怨……
直到深夜,我和暗杠还在喝着,我已经吐了两次了,但还不想放过手中的酒杯。
我们从现状聊到了以前,又重拾以前那些日子,聊到了曾经一起混夜场的朋友们,谁谁现在混得不错,谁谁又离婚了,谁谁又有了新欢,唯独不聊那些让我们感到敏感的话题。这是一种逃避,也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要不然我们为什么要来喝酒,还不是孤注一掷的想让自己开心点。至于明天,懒得去管了。
……
喝到最后我都已经麻木了,以至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睡着的,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只知道醒来时,四周一片安静,窗外的天已经由黑转白了。
艰难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习惯性看了下手机,已经是次日上午十点钟了。
我正准备下床时,突然听见房间外面传来“滴”的一声,紧接着房间门就被打开了。
我本能地抬头向房间门口看去,进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童欣。
让我非常意外,也怀疑是不是看错了,我揉了揉眼睛,童欣已经走到我面前来,说道:“别揉了,你没看错,就是我”
我机械式的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早上就到了,门卡是暗杠给我的,是不是很惊讶?”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来了?”
“暗杠昨天晚上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我就问他怎么了,他就和我说了你的事情,然后我就来了。”
“妈的,这个死暗杠!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呢?”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快速穿好衣服。
“你别怪他呀!是我自己来的,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童欣瞄了我一眼,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对我说道:“某些人呀!就别装了,难过就哭嘛,又没有允许男人不能哭。”
她说完,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