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吴忠与小丫鬟三人牵着马匹走进了花丛内,见到此景,众人皆是心旷神怡。
徐盛和吴忠在地上铺上一块绸布,并在绸布之上摆满了吃食之物,又将准备野炊的铁架、牛肉、羊肉拿了出来。
朱慈烺亲自动手,找了一些干柴,在旁边支起火来,烧烤起牛肉和羊肉。
古时虽然耕牛重要,明太祖朱元璋也出台了一些勿杀耕牛的政策,但民间牛肉依旧卖的火热。
万历年间的京师巡城御史杨四知,出榜禁杀牛,还抬出了太祖的大旗,违者要充军,结果被杀牛为业的屠户们围在城门前打出了屎,最终吓得收起了榜文告示。
在京师尚且如此,朝中的清流健将都是这种下场,就别提大明别处了。
各地不仅吃牛肉,而且牛肉的价格并不贵,和羊肉价格基本一样,比猪肉便宜不少。
到了现在的天武二年,经过这几年的恢复,常年未经战事的江南,米价、菜价和肉价基本已经恢复到了万历二十年的水平。
一石粮食0.6两银子,一斤猪肉0.02两银子,一斤牛肉或羊肉0.015两银子。
江南的工人每日最低工钱纹银五分,虽然吃肉有些奢侈,起码逢年过节买几斤打打牙祭还是没问题的。
去年因为北伐战事,导致江南的物价翻倍,好在战事停息,北方各地也已开始大面积的耕种,朝廷出台了几项抑价政策,配合商人联合会,使得各地物价又慢慢的降了下来。
朱慈烺不时将大快牛肉翻转,时不时的撒上各种料子,不一会儿就发出了一阵诱人的香味,勾引人的口腹之欲。
在一旁的徐晨芸笑着说道:“没有想到,朱公子还有这么一手,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朱慈烺听了嘿嘿一笑,说道:“常年出征在外,这是必备的技能。”
“你是军中之人?”徐晨芸非常惊讶。
眼前这位公子,仪表堂堂,学识渊博,没想到竟然上过战场的军人,难怪言行中有股强烈的阳刚之气......
朱慈烺只得点点头,很认真的说道:“可以这么说,我是皇明军校的军官生,去岁北伐时,就跟在天子的御驾中军。”
“真看不出来。”徐晨芸眨了眨大眼睛。
朱慈烺解释道:“天武军中军官的文化水平都很高,普通士卒也被要求务必识字,现在的大明军队已经不是当年那般目不识丁的大头兵了。”
“陛下还说,未来的大明会实行志愿募兵制,招募的士兵起码要是小学毕业的秀才!”
这下,徐晨芸真被惊住了,暗道那位年轻皇帝的魄力真强,竟想把目不识丁的军队发展成都是秀才的军队,千古以来何人能做到?
见她如此表情,朱慈烺有些飘飘然,试探性的问道:“我见过几次陛下,你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吗?”
徐晨芸摇了摇头道:“不想知道......”
“为何?”朱慈烺有些吃惊,同时心中紧张,他为何对朕没兴趣?这可不是件好事啊!
丫鬟秋月见朱慈烺之前几次轻浮自家小姐,有些不满道:“你当我家小姐没见过世面吗?当今圣上当初还住过我们府上呢!”
徐晨芸斥责道:“秋月,不许乱说!”
“住过你们府上?真的假的?”
不仅朱慈烺,连徐盛和吴忠都是一脸茫然,像是在说:“作为当事人,我们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
徐晨芸柔声道:“她乱说的,朱公子别当真。”
秋月满脸的委屈,道:“小姐,我怎么乱说了,几年前圣上还是皇太子时,确实住过我们府上几日啊,老爷还觐见过几次呢,整个浙江谁不知道呀!”
“浙江?”
朱慈烺似乎有印象了,自己曾在崇祯十四年南巡时去过浙江,还住过一户海商家中养病,莫非就是她家?
但她不是应天府人吗?真是奇了......
没有多想,见徐晨芸蹙眉不满,朱慈烺将一只烤好的牛肉递到了她手里,转移话题道:“来尝尝愚兄的手艺。”
“谢谢!”
徐晨芸礼貌的接过来,只见这只牛肉被烤得焦黄,但并没有一丝的油腻之感,一股沁人的肉香直入人心,勾起了人的食欲。
她小口小口的吃着烤肉,看向朱慈烺的脸色微红。
朱慈烺将烤肉分给几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同时还欣赏着周边的美景。
有美女相伴,确实是人生一大惬意之事。
这几人当中自然是以朱慈烺和徐晨芸为主,两人时而谈诗,时而论赋。
徐晨芸不时被朱慈烺的话给逗得咯咯直笑,好在不是鹅笑声。
徐晨芸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这位朱公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觉心情愉快,很开心,还有一种依赖感。
或许是这位朱公子博学多才,见识广阔,富有幽默感,总是在不知不觉之中,让人欢乐,还有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让人迷醉......
在聊到兴处,特别提到新政之时,徐晨芸突然有感而发:“听说今上又要准备动兵,拓展海疆,真令人担忧。”
她一直主张恢复民生,朝廷不应发动任何战事,起码要隐忍几年才能再次兴兵。
然而天武皇帝似乎很喜欢打仗,尤其是登基之后,战事几乎停不下来,刚休整了半年又要开始了。
朱慈烺摇了摇头道:“我大明现在看似强大,可现在却处于险境之中。”
“怎么说?”徐晨芸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朱慈烺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画出了一幅简易的世界地图来,并将主要国家也标了出来。
他指着大明北疆的一块道:“我大明的北面是俄国,这是头贪婪的毛熊,他们去年趁我大明与鞑清相争,已经涉足到了黑龙江领域,所以我大明与俄国早晚必有一场生死决战!”
朱慈烺又道:“再看东南海域,尼德兰人和大佛郎机人狼子野心,暗中勾结鞑清,尼德兰人霸占我东番几十年,在与我大明的条约内还不甘现状,频繁搞小动作,如果我大明一再忍让,他们必然会更加的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