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州,化州都督府,书房。
“郡王大人,门外有一个汉族商人打扮的男子求见!”
一家丁打扮的人物怀抱着一个四四方方包裹的锦袋快跑到阿史那思摩的书房,呼吸急促的禀报道。
“汉族商人?现在什么走马贩夫,都想往本王府上贴上关系!”
端坐在胡椅上的阿史那思摩的面庞上,闪过一抹愠色,威严的说道。
“哼哼,他投拜帖了吗,见面礼又有几何?”
商人想要做好生意,都会想着和地方官府套好关系,官商勾结,自然无往不利。
这样上门来拜访的大唐商人太多太多了,他都已经麻木了。
“郡王大人,这是门外的那个男子,呈给大人的礼物,那人说都督见到锦袋里面的东西就一定会见他!”
家丁虽然被阿史那思摩的态度吓住了,但还是将锦袋呈到阿史那思摩的面前,毕竟拿人好处帮人办事,那人也没有少给他银两。
“喔,还挺沉的......还是檀木盒,本王到要看看,他给本王送上了什么奇珍异宝!”
阿史那思摩扬着笑意,接过锦袋,放到几案上,扯开上边的结,又打开了木盒上方的盖子。
但是,瞥过了木盒里边的东西之后,阿史那思摩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不仅笑容僵住了,连呼吸都停止了,说话也不灵敏了。
“这,这个,这是......”
家丁也被阿史那思摩忽然就多云转阴的面色震慑到了,好奇地探着头想要看看里边到底有什么。
但是,阿史那思摩一把将盖子盖住,向着家丁怒喝一声:“直接把那个人带到本王书房来!”
家丁被阿史那思摩突然转变的愤怒的表情吓傻了,这哪是多云转阴,而是直接天降暴雨!
“还愣着干嘛,快去!”
阿史那思摩宛若怒目的金刚,又是一声喝叱。
“是,是......”
家丁还没有缓过神来,便机械化的,向着门外溜烟似的,狂奔而去。
“阿史那什钵苾,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家丁的身影消失之后,阿史那思摩,下雨的脸,又立马变成了大晴天,阳光普照,春光无限。
没错,檀木盒中,便是突利可汗,阿史那什钵苾的人头。
“某家花荣,拜见突厥可汗!”
花荣在家丁指引下,来到书房,向着阿史那思摩参拜道。
“突厥可汗,这个称呼,本王可以许多年不曾听闻咯!今日听闻此声,可是感怀颇多啊!”
阿史那思摩听到“可汗”一词,眼眸中立马闪过精光,故作惆怅的答道。
他曾经有那么一段美好的时候登上过那顶端的宝座,但是时日不长,便匆匆下台了......
果然如指挥使大人所料!
“当年若不是阿史那染干(启民可汗),获得了前朝的支持,去而复返,这突厥的汗位,便是大王的囊中之物了!”
花荣的眼里飞速闪过一抹自得,也故意带起愁容,迎合着阿史那思摩的话,叹惜着感伤道。
人心便是**,既然曾经登上过那样权势滔天的位子,说不想再上去,这样的话,谁都不会相信。
不过说完之后,花荣便立马扬起了笑意,张望着阿史那思摩,意味幽深的问道。
“对了,不知道,某家的礼物,大王可曾满意?”
“满意,满意,本王满意得很!只是不知道尊驾靠的是哪座大山,做得是哪门子生意?”
阿史那思摩笑卓颜开,请花荣落座,看似随意又别有深意的询问道。
能够斩杀阿史那什钵苾,并带着阿史那什钵苾的首级来到自己的都督府,他的身后必然有一尊庞然大物。
“既然大王开门见山,那某家也不便多绕圈子了,不知大王可认得此物?”
看着阿史那思摩进入了预先设下的圈套,花荣的嘴角扬起一个舒心的弧度,闻声而起,将金牌双手呈给了阿史那思摩。
“到是本王有眼不识泰山了,原来尊驾来自薛延陀,恐怕尊驾还是真珠毗伽可汗的贴心人吧?”
看过花荣的鹰首狼背金牌后,阿史那思摩的眼里精芒散射,虽然依旧保持着言笑上的随意,但是身姿却变得十分的严谨。
尽管对俟斤夷男没有什么交集,不过,这位如今在大草原上声威赫赫、如日中天的可汗,他可以闻名已久。
“贴心人到是不敢当,某家不过是可汗手下一个走卒而已!”
花荣怏怏地收回了金牌,随口叹息自嘲了一句,抬起笑眼,又对了上去。
“既然大王已经收到了我家可汗的诚意,不知道大王愿不愿意与我家可汗做一桩交易?”
“这交易嘛,好说,但本王更好奇的是,这礼物你们是从何得来的?”
阿史那思摩按在几案上的手指轻抖了一下,释意一笑,指着几案上的木盒问道。
从看到阿史那什钵苾的首级之后,他就明白了有人需要找自己做交易,结果是薛延陀,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有些不明白,俟斤夷男是怎样派人杀了阿史那什钵苾的,又为什么要杀死阿史那什钵苾?
“大王难道不知道,这天可汗陛下可曾邀请阿史那什钵苾前往大唐重阳登山啊!”
花荣的脸上故意扬起惊奇的神色,惊讶地说道。
“不过,某家就好奇了,这天可汗陛下怎么没有邀请大王前去登山呢?”
阿史那思摩深深呼出一口气,嘴角闪过一道冷笑:“要是本王也去登山,恐怕今日装在这木盒中的就是本王的项上人头了吧!”
“大王说笑了,我家可汗怎么会如此对待大王,这不还派遣某家前来与大王谈生意嘛!”
花荣连连摆手,以似正经又似玩味的姿态,向着阿史那思摩答道。
“那本王到要好好看看,你家可汗要做什么大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