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哥哥,让脉儿送送你吧。”
“不用了,快回去吧!”
被既倏拒绝的脉儿垂头丧气的转过身来,可一想到方才既倏说燕凤辞身体已无大碍,立刻又绽开了笑颜。
“太好了凤辞哥哥,神仙哥哥说你身体无碍,你可以好好陪脉儿玩,还可以帮着奶奶做活咯。”
脉儿还是个孩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懂得避讳自己心中的想法。
可也是如此,让燕凤辞觉得真实。
脉儿正高兴的围着燕凤辞打转呢,去田里做活的三三两两乡亲瞥见邢大娘家里多了个男人,忍不住驻足观望了一番。
“咦,你们看,邢大娘家里怎么多了个男人?脉儿还跟他在一起说话呢,那是谁啊?”
“不知道啊,看着面生啊。这样子,看着着实丑了些,不过身子骨,倒是个健壮的。”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大,脉儿和燕凤辞却是听的清楚。
听见他们说燕凤辞丑,脉儿当时心里就来了气。
这些人,平日里说自己是个丧门星,克星还不够,现在连凤辞哥哥也说,真是过分。
“不许你们说我凤辞哥哥!”
“哟,小样儿。谭脉儿,这谁啊?怎么跑你家来了,瞧着也不像是咱们村子里的人啊。”
脉儿倔强的别过头,并不回答他们的话。
“哟喂,小屁孩那样儿,问你话还不应,你不应,我们还不稀罕跟你个小丧门星搭话呢。”
几人结伴着离开了,心中却仍有疑虑。
听见“小丧门星”的时候,脉儿的身子颤了颤,低下了头,什么话也没说,独自回屋去了。
燕凤辞也没理外面那些人,跟着脉儿进了屋,才到门口,就见他在屋里默默垂泪。
“叩叩叩!”
燕凤辞敲了敲门板。
“我能进来吗?”
脉儿迅速抹去了眼泪,抬头朝燕凤辞强挤出一个笑脸。
“进来吧凤辞哥哥。”
“怎么了脉儿?哭了?”
“凤辞哥哥,他们都说,是我克死了我的爹爹,我娘亲,也是因为觉得我们丧门星才不要我的……”
脉儿低下了头,燕凤辞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仍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无助。
看见脉儿如此模样,燕凤辞的心,微微一颤。脉儿的话,就如同一条无形的线一般,牵出了他记忆中埋藏很深的一些东西。
曾经,他也被人这样谩骂过。
不同的是,那些人从来不敢当着他的面造次,只敢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燕凤辞伸出手,摸了摸脉儿的脑袋。
“脉儿,旁人说的话,若是你如此计较,便是要为别人而活?”
“脉儿当然是要为自己而活,即便是为别人而活,也该是为奶奶而活,怎会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活。”
脉儿虽在村子里生活了这几年,邻居也有不少,但从未从村里任何人那里体会到过温情。
有的,只有嘲笑。
甯清秋,大概是村里第一个肯对他真诚的笑,真心唤他一声脉儿的人。
“既如此,又何必去在意这些人的言语。你要做的,是让自己不断强大,让他们即便是不喜欢你,却丝毫不敢表露于心。”
燕凤辞这话,大有言传身教的意味。
因为他,便是如此做得。
趁着做活的时候,甯清秋仔细思量了一下往后的打算,一直在家里务农,怕是永远没出息的。
说起读书,她前世的大学倒也不是白读的,只是不识的这个地方的字而已。
可古代从来都是重男轻女,女子若想有一番作为,恐怕要靠学识,是难上加难的。
学医她这也才开个头,若真要学到以此为生计,恐怕还得学上个一两年。
如今看来,若想致富,恐怕得好好利用利用自己这个可以在蝴蝶谷来去自如的特殊体质了……
“甯清秋,你说说,你为何针对我?”
甯清秋正在院子里剁猪草,听见甯清荷恶狠狠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连头也没抬一下。
她如今正在合计着如何能助自己脱离贫困,走向富裕的法子,哪里有心思去与甯清荷斗嘴。
可甯清荷哪里肯罢休,见甯清秋默不作声,心里更加来气。
“甯清秋,我跟你说话呢,为何不回我?”
“清荷姐,你的活做完了吗?”
一听到活,甯清荷头都大了,她来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让甯清秋去做那些活的。
她在家里大都做些缝缝补补的活,但凡有些粗糙的活计,她都是想着法法儿推给甯清秋和甯清夏两姐妹做的。
这么多年,她们两个也从来没有推托过,只是这甯清秋大病一场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我问你话呢,你与我说别的作甚?”
“我只是提醒你,奶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若是你晚饭前做不完这些话,别说晚饭了,若是碰着奶心情不好,进不了屋也是可能的,挨打更是少不了。”
甯清秋说这些,也绝不是为了吓唬甯清荷的,毕竟这些她曾经,可是真真实实体验过的。
没饭吃,睡院子,挨棍子,这些对她来说,似乎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对于这些,甯清荷自然是没有受过的。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那……那是对你,奶对我才不会如此狠心呢,你就少在这里挑拨了,快去,替我把活做了。”
甯清荷心里也是忌惮的,但想着这么些年,蒋玉华对她究竟还是好的,应该是不会像对甯清秋那般恶毒的对自己,也便替自己鼓了鼓气。
“清荷姐,你没看到,我自己的活,都还没有做完呢。”
“你不是把猪草剁完就可以了吗?还有什么没做的,再不快些,仔细我去告诉奶,说你在这里偷懒。”
“我的活,我是一个个做好了的,你尽管去向奶说便是,不过清荷姐你的活,似乎还剩了挺多的,就不怕奶责罚?”
听见甯清秋如此说,甯清荷诧异的瞪着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个甯清秋,究竟是怎么回事?
往日若是她用这样的话来吓唬她,她一定会巴巴的去替她做活,怎么现在竟学会不理不睬,还反过来威胁她来了?
看着甯清荷一脸的诧异,甯清秋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从前总觉得蒋玉华对甯清荷是不一样的,且她又比自己年长,所以心里对她到底有几分敬畏,她说的话,她也一直很听。
可现在的她,已经今非昔比,谁是真心对她,她清楚得很。
况且她也明白了,蒋玉华对甯清荷的特殊,并非是因着内心的喜爱,而是甯清荷长得讨人喜,在蒋玉华心里,恐怕只想的是往后甯清秋到了出嫁的年纪,能凭着她那张脸蛋多讨些礼钱。
或者说,把人卖出去,怕也是有过这个主意的。
“甯清秋,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我可是你姐姐!”
“吵吵什么呢?还让不让我这个老婆子耳根清净会儿了,啊?”
甯清荷正叉着腰与甯清秋争论着,一听见蒋玉华的声音,立刻收敛了动作,霎时间眼中便有泪珠在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