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还没走，一个身材窈窕，肌肤白皙的女人已经推开露台的门。
推开的一瞬，她轻轻“咦”了一声。
之后并未退开，反而向我们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已经有人在了。”
她用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额角：“刚喝了一些酒，有些头晕，就过来吹吹风。”
我和黄明让开：“吹吧，我们正好也要走了。”
女人脸上划过一丝尴尬，人却站在门口没动。
露台的门是滑动的玻璃门，往两边推，可以开两扇。
女人进来时，只开了一扇，她自己往门口一堵，我们还出不去了。
要再往旁边开，也是可以的，就是显的有些难看。
黄明看了那女人两秒，先开口：“常兄，我先进去，你也在这儿吹会儿风，陪陪这位小姐。”
我瞪了他一眼。
那个假装喝醉的女人已经开口：“原来是常先生，那麻烦你了。”
她让开门，黄明出去。
专程来找我，一定有目的，我也没急着走，退回到露台栏杆处。
女人则歪坐在露台的桌子旁，一边按自己的额角，一边跟我说话：“常先生，坐一下吧。”
没等我回话，她又开口：“我姓汪，单名汪慧。”
“汪小姐好，之前不认识我？”我靠着栏杆问她。
汪慧的眼皮动了一下，看我时目光潋滟温柔，“不认识的，不过我刚刚看到常先生与小楚总一起进来。”
哦，冲楚彦朋来的。
放心不少。
我还当是张或派她过来的。
没什么心思应付这样的场合，虽然眼前的女人长的不错，身材也很棒，但是太做作。
所以我直接问：“汪小姐是过来找小楚总的？”
她再次抬眼看我，连眼角都藏着浅淡的欣喜：“也不是，小楚总挺忙的，我……就是来吹风的。”
“好，那你好好吹，我先走了。”
这次没等她起身拦，我已经先一步出去。
刚跨出门，就看到楚彦朋往我这边走来。
到跟前，他拉起我的胳膊就走：“怎么跑这儿来了，走走走，老爷子在楼上，我们上去。”
“喂，我来是有正经事儿的，你家老爷子也有，你这强行把我介绍给他，不太好吧。”
“耽误不了你的正经事，我刚跟我家老爷子说了一下，他对你还挺感兴趣的。”
说着话，两人已经踏上去往上的楼梯。
楼上是贵宾间。
一些有生意要谈，或者有特别的事要做的，都聚在这里。
服务生站在走廊上，小心伺候着每个走过的人。
都是行走的银子，谁伺候不好，工作都得玩完了。
我们进到最里面的一间。
一入门，就看到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正围桌而坐，一边喝茶，一边说着生意上的事。
楚彦朋已经开口：“爸，常乐来了。”
然后把我带到中间那位面前：“这是我爸。”
“楚先生好。”
楚彦朋在后面捅了我一下：“叫什么楚先生，叫叔。”
他爸已经笑着招呼我坐：“很规矩的年轻人嘛，不像你，没个正形。”
楚彦朋仰着下巴自夸：“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朋友，他不好，我能跟他好吗？”
他爸“哈哈”笑了起来。
屋里其他人就附合着一起笑。
坐下来说正题时，楚先生问我：“听彦朋说，你会些卜算之术？”
“略懂而已。”
“很谦虚嘛。”
我客气地笑笑没说话。
楚先生也没再拉话题，接着跟坐着的几位说生意上的事。
我不做那一行，听的云里雾里。
主要也没什么心思听，一直想出去看看张或的情况。
这边楚彦朋就按住我，示意我别动。
半个小时后，几个跟他爸谈生意的人起身告辞，他爸起身送他们到门口。
他才小声跟我说：“一会儿我请他过来，你有啥话不好问。”
我也挺纳闷：“那你把我弄到这儿是干啥呀？”
楚彦朋附到我耳朵上说话：“还得劳驾你，老爷子想算命。”
我……
他们这样的人家，想找什么样的大师没有，怎么就找到我的头上了。
我还是觉得，楚彦朋是想让我在他爸面前挣个印象分。
估计这小子真觉得我走神棍这条路，将来是会饿死的，所以提前安排一下。
万一以后真不成了，跟着他混，也好顺理成章。
这套路，整的跟见岳父似的，就挺无语。
到他爸回来，我差不多都想起身走了。
没想到楚先生却先一步开口，还是道歉的：“不好意思啊，耽误你时间了，其实是我让彦朋把你带过来的。”
毕竟是长辈，先一步道歉，整的我很不自在。
忙着说：“楚先生客气了，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他笑了一下，示意楚彦朋：“你不是说还有事，先去忙吧。”
楚彦朋的眼皮动了一下，但还是出去了。
到门口，又微侧身往回看了眼，目露犹疑。
我也挺奇怪的。
这个套路，不像是第一次见面呀。
果然，他一开口就问：“你可是无为道长的徒弟。”
无为道长就是为叔。
我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问起他了。
抬眼看着楚先生，很是不解：“您认识他？”
“嗯，不但认识，还有几分交情。”他如实说。
为叔的人脉甚广，都认识些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跟楚彦朋是同学，为叔又认识他爸这事，实在太巧。
再说，就算他们真的认识，那与我也没必然的联系。
老楚先生是怎么一见我，就问出这种话的？
或者说，他没见我，就已经知道我是为叔徒弟，又是从哪儿得知的？
我一肚子疑问，还没开口，老楚先生先说话：“不瞒你说，之前我家里来过一个阴阳先生，是他告诉我，无为道长的徒弟来了海城。”
“什么样的阴阳先生？”我谨慎地问。
他却答的随意：“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算错。本来我还想着，要大动干戈地去找，万没想到，你竟然会是我儿子的朋友。”
“那位阴阳先生今日也在吗？”
“他不在，不过关于你跟我儿子的事，他向我提过，所以你今天一来，我就知道是你了。”
这事整的，还给我蒙到鼓里去了。
看老楚先生的意思，应该没有恶意，可是他话又说一半藏一半，到底是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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