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江月安顿好之后,我也准备离开了,在离开时陈兰将我叫住了,她对我说道:“王宇,你帮我的这些事我都会记在心上的,以后只要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言语。”
我点了点头,对她做了个‘ok’的手势后,便离开了她家。
继而坐在出租车上,我心里想着的依然是白洁的手术,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手术了。
我一直在心里祈祷,祈祷白洁一定能够度过此劫,一定能够平安无事。
这漫长的一个多小时就是一种煎熬,我在这种煎熬中坐立不安,在阁楼上来回走着,烟灰缸里已经堆积了一大堆烟蒂,整个房间里也都是尼古丁的味道。
焦急的情绪顿时被墙上那把吉他所吸引住了,这把吉他白洁买来送给我已经一年了,我早说要学会它,可是到现在也还没有学会。
我从墙上将它取了下来,然后找来干净的抹布擦掉了外面罩子上的一层死灰,将吉他拿出来后,轻轻地抚摸着几根和弦。在心里下定决心,这一次我一定要将它学会。
还记得上次霍潇潇教了我一些基础的东西,我记忆力挺好,到现在还没有忘,还记得一些简单的和弦的按法。我开始自己摸索着,然后练习起来,只能这样才能将我的思绪打乱,以至于不那么焦急。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是暗杠打来的,我立马接通。
“宇兄,听说小洁今天手术,是吗?”
“是的,国内时间大概十一点左右。”
“嗯,但愿手术一切顺利。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需要我来陪你么?”
“我在家,你来吧。”
我的心态其实还是挺不错的,不是我不担心,估计没有谁比我更担心白洁的安危,只是我不想把自己弄得太矫情。我相信不管什么结果,都一定是必然而不是偶然,就算是这次车祸也是必然,所以我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了,该来的始终要来,该失去的你无论怎么挽留都不会留下。
大概在晚上十点四十分左右,暗杠提着一袋水煮花生和几罐啤酒来到我家里,在阳台上我们并肩坐着,一边剥着花生,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聊这样一些与手术不相关的事情。
暗杠向我问道:“你这两天在忙些什么呢?我不是告诉你想喝酒随时给我打电话么。”
我喝了一口酒后,说道:“帮一朋友做了点事,然后写了份销售计划,就这样。”
暗杠笑道:“看来你的心态还是蛮好的,我还一直担心你来着。”
“我可没那么矫情。哦对了,你叫我弹吉他吧,我想学了。”我边说,边起身去将吉他抱了出来。
暗杠从我手中结果吉他后,一边轻轻的抚摸着和弦,一边赏心悦目的说道:“我真是看上你这把吉他很久了,上等的西班牙玫瑰木,还是经过大师之手,这种吉他弹古典音乐或者民谣的曲子是非常完美的。”
“那你先给我弹一首吧,我听听看,也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暗杠点了点头,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坐姿后,歪着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唱首什么歌毕竟应景呢?呃,‘阿楚姑娘’吧。”
说完,便开始弹起了前奏,很安静很优美的旋律顿时在我耳边响起。
“在距离城市很远的地方,在我那沃野炊烟的故乡,有一个叫烽火台的村庄,我曾和一个叫阿楚的姑娘,彼此相依一起看月亮,嗅着那桂花淡淡的香,那夜的月光仍在天空发亮,今夜它却格外得让人心伤,阿楚姑娘,乡村的风里弥漫你的香,风吻过的口红欲盖弥彰,阿楚姑娘,时间的泪眼撕去我伪装,你可记得我年少的模样,今夜你会不会在远方,燃篝火为我守望……”
暗杠的声音比较低沉,而这首歌的原唱却是比较高的key,但是不能否定暗杠唱得不好,可以说暗杠是非常用心在唱这首歌。以至于我在她的歌声中看见了那个叫阿楚的姑娘,看见她站在明媚的阳光下,站在一拍晾衣绳下晾晒着衣服的样子,还看见阿楚姑娘那明媚得如灿烂的阳光般的微笑。
唱完后暗杠将吉他递给我说道:“你要不要试试?”
我接过吉他,却摇了摇头说:“我就会弹唱‘小星星’和‘新年快乐’这种简单的。”
“来嘛,我教你,首先……”暗杠一字一句的教我什么叫和弦,什么叫音阶,什么又叫五线谱。
渐渐地我忘记了时间的存在,不知觉间就到了深夜十二点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也学得差不多了,倒不是学会了多少,而是手指快废了。
无意间看了下时间才发现已经十二点过了,也不知道手术进行得怎么样了,这种手术一般几个小时是完不成的,所以今晚我也没打算睡觉,还好有暗杠这个好哥们儿陪着我。
暗杠说我还是比较有天赋的,他说他当初学吉他的时候,就连最基础的C和弦都学了大半个月,才渐渐熟练,而我这么快就摸清了。可是他不知道我偷偷练习过,哪有什么是容易的,都是勤奋练习出来的。
暗杠也叫我自己多练,只要把最基本的6个和弦练熟了,也就差不多入门了。
这一次我下定决心学了,等白洁回来后,我一定自弹自唱给她唱一首她最喜欢的“约定”。
又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我向暗杠问道:“对了,徐冉她爸妈到底怎么想的,你们有达成共识吗?”
暗杠想去找酒和,但是早已经没有酒喝了,索性便点上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后,说道:“没同意呀!但是徐冉说这孩子她无论如何都要生下来,但是婚期估计得延后了。”
“嗯,只要孩子出生了,我相信她爸妈也会妥协的。”
暗杠叹气道:“哎,宇兄,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嘛,你说我俩的命运怎么就那么坎坷呢?”
“因为我们的故事以后是要写成书的,太简单太平凡,谁看啊!”
暗杠苦笑道:“也差不多是这样了,赶紧叫个作家来将我们这悲催的命运写出来,我相信一定会大卖。”
“NO,NO,NO!你错了,现在不流行悲情故事了,所以就算写出来也会是滞销书。”
“我有一句MMP不知当不当讲。”
我笑了,是苦笑。